横扫生命
做回尸体
【2020元旦中敦 2：00】于神泣之地再现
☆非典型末世梗
☆私设如山
☆ooc有
西历4290年，非洲南部爆发出具有极强传染性的丧尸病毒，在短短几年内扩散至全世界，一部分人类感染成为丧尸。幸存的人们筑起了高墙，拿起武器开始了与丧尸的斗争。
西历4300年，人类之间的种族歧视和国际纠纷彻底消失，全人类团结一心对抗丧尸，圣十字教会成立。
西历4320年，人类开始出现能够与丧尸对抗的，具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
西历4500年，圣十字教会成为领导人类对抗丧尸的异能者组织。特洛伊军阀成立，成为对抗丧尸的主要军事力量。
西历5005年，圣十字教会研究出了召唤远古神明的方法，并暗中开始人体实验。
西历5050年，圣十字教会下的09实验室以四十九名活祭品和一名凭依体成功实现完美的降神实验。同年，09实验室被摧毁，神明「荒霸吐」加入特洛伊军阀，带领第一大队在前线对抗丧尸。
我们的故事，将由此开始——
*
西历5053年。
又是这里。
中原中也锁紧了眉头，湛蓝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漫天黄沙。
这里是被人称为「神泣之地」的荒凉之地。
倒不是说它的环境多么恶劣——要知道在现在这样混乱的末世，世上这样的，甚至更为恶劣的地域并不在少数。但是在这几乎遮蔽天空的漫天沙暴中，不知道掩埋了多少人的白骨。
他是中原中也，也是三年前被降临到人界的神明「荒霸吐」。
丧尸病毒夺去了近六七成的人类，神明失去的信徒更是不计其数。神明的力量是由信仰的多少来确定的，在人类锐减的当下，神明的力量大打折扣，甚至连神域都开始崩落。
而他在崩落的神域中，失足跌落到人界，作为神明被召唤。
没有人知道——就算是圣十字教会的人也很少有人清楚，这里曾经是09实验室的所在地。
也是在这样的沙尘暴中，愤怒的神明将这所召唤了他甚至还企图控制神明的实验室连同里面的三十八位研究人员尽数埋进了黄沙之中。
这里的狂风呜咽着，将松散的黄沙在半空中扬撒，细小的颗粒恣意地侵占着每一寸空气，空气中隐约的血腥味更是预示着此地的危险。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场与丧尸的大规模战争——或者说单方面虐杀。
他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丧尸，黑压压地一大片，像是洼地里粘稠的稀泥，压抑得仿佛连沙尘暴都有些喘不过气。
他所指挥的第一大队几乎全员阵亡，但是中原中也——亦或是荒霸吐不一样。
他可是神明啊。
哪怕力量大不如从前，神明依旧是神明。
“死れ。”
漆黑的重力球无情地碾压着哀嚎的丧尸，像碾碎蜗牛壳那般，将那腐朽溃烂的身体和内脏撕扯挤压成紫黑的浆糊，混合着粗糙的黄沙，连刺耳的嚎叫都要吞噬般地埋入地底。
纵使中原中也在三年间参与了无数对抗丧尸的战役，只有这次最为惨烈。
漫天的黄沙下，掩埋了无数人的尸骨。
也掩埋了「中原中也」。
*
中原中也不止一次地感到疲惫和厌倦。
这些丧尸仿佛杀不尽一般，今天杀完了，明天又会冒出甚至比今天还要多上几倍的丧尸。
但是圣十字教会和特洛伊军阀的上层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休息，丝毫没有将他调离前线的意思。
哪怕双手已经沾满血污，脸颊上紫黑的血凝成血块，他依旧要战斗在最前线。
为了他们口中的「保护人类」。
——但是，我凭什么要保护你们？
荒霸吐只是对人类感到有趣，才会选择协助人类去对抗丧尸。现在，他认清了事实。
人类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种族。
永远只是乞讨着期望着别人来拯救他们，异能者们在前线为了民众出生入死，而生活在安全地带的教皇和贵族们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人类总是这样，认为自己信仰的就一定会来拯救自己，应该来拯救自己。打着「信仰」的幌子，祈求神明实现自己的欲望，却没有想过付出任何代价。
人类就是如此肮脏啊。
中原中也对人类失去了兴趣。
*
“你为什么要走？”
特洛伊军阀总统怒气冲冲地质问着面前的橘发青年，本就被堆积的脂肪挤压得扭曲的五官此时显得更加扭曲。
“你是被我们召唤来的，你应该为了人类而战！”
“凭什么？”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湛蓝的眸子微眯。
“只要我想，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下地狱，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人类丑陋又贪婪，神明的恩惠被当成理所当然，不仅不去感恩，甚至还想要索取更多。”
“你们有被拯救的价值吗？”
“你！你可别忘了要是人类灭亡了你也得完蛋！！”
肥胖的中年男人气得猛拍书桌，中原中也却丝毫不理会他的怒火，转身大踏步地走出军营。
军靴踩踏在冷硬的瓷砖地板上，嗒嗒地响着，他此时的心情畅快无比。
奇遇即将降临。
*
这是中原中也第三次来到了这里。
「神泣之地」。
但是这里的沙尘暴却罕见地停下了。
上一次沙尘暴停止时，是三年前他降临人界的时候。
他抬手扯下斗篷的兜帽，有些惊愕地瞪大了眼。
这里确确实实有着神明的气息。
不远处的沙地上，静静躺着一名长相清秀的银发少年，他紧闭着双眼，一对白色的虎耳从发丝间伸出，乖顺地贴着银白的发。
那是掌控生命与守护的神明，「白虎神」。
*
面前的少年似乎失忆了。
除了姓名「中岛敦」外，其他的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的眼睛是艳丽的紫金色，仿佛倒映着黄昏和晚霞。
中原中也喜欢他的眼睛，那会让他想起神域的落日——也是像少年的眼睛这般美好。
那是比人间更要艳丽的晚霞，或深或浅的紫金浸透了高耸的天空，几朵软云被晕上相同的色彩，与落日的橘色交融着，泛着暖洋的光。
“跟着我一起走吧，我带着你找回记忆。”
这便是旅途的开始。
*
起先他只是对这名少年抱有兴趣。
同为神，他却看起来更加虚弱——也许是在人间没有肉体凭依，也没有按正常的方式来召唤的缘故，力量几乎失尽，现在的形态只是靠着白虎的神格而勉强维持。
即便是这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少年，他依旧决定将他带在身边。
那样可比保护那些肮脏的家伙要好得多啊。
*
“中也先生……？”
就算是失去了记忆的少年也依旧乖巧，一点也不像凶暴的虎，更像是温润无害的幼鹿。
但是就算是温顺的食草动物，也有凶狠暴戾的一面。
因为，那原本就是「白虎」的神明啊。
过度使用了污浊的青年背靠着岩壁，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急促地喘息。
污浊的力量固然强大，但是对于力量大减的他，过度的使用无疑会带来极大的负担。
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他甚至无力抬起手臂将面前零碎扑来的丧尸给碾碎。丧尸王仿佛铁了心要灭了他们一般，不断有丧尸朝这里涌来。
“不准靠近中也先生——！”
空中骤然闪过几道银光，面前的丧尸尽数被切割成血液混杂的肉块。
先前为了防止被污浊波及躲起来了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手持一柄短剑，将靠近的丧尸尽数斩杀。
少年的身体随着力量的恢复逐日成长，现在已经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挥舞着短刃在丧尸中游走，每一刀都精准地命中目标一击毙命，所过之处皆是血液飞溅。
那个银白的身影跃动着，视线无法离开那抹银色，眼球被紧紧吸引，心脏的鼓噪似乎有些不规律起来。
这是怎么了？
感受着比平常略快的心跳，仿佛连疼痛都减去了几分，直到少年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中岛敦看了很久了。
“中也先生，现在还有力气抓住我吗？”
少年的眼神自信，盯着逐渐靠近的丧尸包围圈，举起了手中的短剑。
“请您抓好我，我们突围出去。”
少年迎着光，周身镀上一层金色，仿佛还是那个被万人敬仰的神明，向世人施以恩惠。
啊啊，真是耀眼啊。
就像是……那统领众神的王。
那被荒霸吐深深信仰的神王。
*
西历5055年，神域彻底崩溃。
那是在少年跟随他旅行了两年后的事。
中原中也决定离开这里，带着中岛敦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
“中也先生……不回神界吗？”
恢复了些许记忆的少年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神色淡然的青年，眨了眨紫金的虎瞳。
“不了。反正现在神界……崩溃了七七八八吧。”
狂风卷起了细小的沙粒，青年的声音被呜呜的风声吞噬，他牵着少年走到一处无风的岩壁下，随意地躺了下来。
“神界是靠神的力量维持的世界，现在人类迅速减少，神明的力量也受到不少影响，神界的存在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恐怕现在那里也临近崩溃，神明快要绝迹了。”
“现在回去，也只是找死而已。”
仿佛是为了证实中原中也的话，深邃的暗蓝色夜空中不规则地闪烁起了明亮的色斑。
“那是神域的碎片，也是崩落的象征。”
从遥远的夜空传来了仿佛玻璃被打破似的清脆声响，中岛敦静静凝望着那些闪动的色斑，心头泛出无言的苦涩和悲伤。
那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纵使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中岛敦对那里依旧充满向往和依恋，身体依旧记得在那里度过的近万年的漫长时光。
鼻头发酸，紫金色的眼漫上水雾，他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那里不仅是他的故乡，也是中也先生的家。
“想哭就哭出来吧。”
身侧的青年将他拥住，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湛蓝的瞳里闪过一丝心疼。
此后，再无神明降临人间。
*
西历5080年，丧尸大军攻破特洛伊军阀把守的人类最后的安居之地——尼芙特，圣十字教会被摧毁，教皇及其侍从逃出城外。
近乎九成的尼芙特人变成了丧尸，剩下的人类逃出城外，四处躲避着丧尸的追捕。
“真是可悲啊，人类。”
站在高崖上俯瞰着这座失去生机的城市，中原中也的目光越过近百米高的外围高墙，将城内丧尸肆虐的凄惨景象尽收眼底。
“「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甚至对着神明都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态度，简直不自量力」……这已经是您今天说过的第五遍了。”
中岛敦叹了口气。
“您是和人类发生过什么过节吗？居然会如此地挖苦他们……您的信徒可是会哭的哦。”
“……没什么，只是有些看不惯他们的心高气傲。倒是你，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
“嗯，托您的福，在昨天晚上已经完全恢复了。”
转过头正准备出声，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片黄昏色的星海。
银发的少年微眯着眼，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微笑，让他一下子有些恍神。
已经构思好的对话被抛到九霄云外，赭发的青年魔怔般伸出手掌抚上少年的脸颊，修长的手指小心地蹭过少年的每一寸皮肤。
少年被金沙般的阳光笼罩着，蒙上了圣洁的光，单薄的身形显得朦胧又虚幻。
没来由地心下生出些许恐慌，青年胡乱地将他扯进怀中，迎着他有些不解的目光，吻了吻他的唇角。
少年的耳根迅速漫上绯红，中原中也笑着将他拥得更紧。
只要有你在就足够了。
*
西历5081年，最后的人类，圣十字教会教皇被丧尸王斩杀，人类宣告灭亡。
这里是埋葬了无数尸体和噩梦的神泣之地。
这也将会是人类的末路。
“神明大人！！！请救救我！！！救……！”
被逼到一处岩壁下的教皇剧烈地抖动着肥胖的身躯，双手在胸前不断比划着十字，可是依旧阻挡不了一步步逼近的丧尸王。
“神不会来救你。”
尖锐的细剑抵住了教皇的心口。
“在你死去的时候，他们也会随着你一同消亡。”
尸王的扯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到那个时候，世界将被我掌控。”
“永别了。”
不等教皇发出惨叫，细剑已经捅进了那颗心脏，随即迅速抽出顺势割破他的喉咙。
不出一分钟，最后的人类已经变成一具死尸。
“最后的人类也死掉了啊，可喜可贺。”
尸王的神情突然变得惊惧，死死盯着从阴影处走出的两人——或者说是两位神明。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有消失？！”
“「为什么」？”
赭发的青年轻笑一声，牢牢握住身边少年的手十指相扣。
夕阳暖色的光柔和地笼罩着大地，亲密无间的二人仿佛教堂中神圣的雕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华光。
“因为信仰并没有消失啊。”
少年的声线清澈温暖，像极了初春时汩汩流淌的小溪。
“我一直信仰着中也先生，从他愿意接纳我的时候开始。”
“硬要说的话，我也一样，从捡到这家伙开始。”
赭发的青年笑着揉乱了身边少年银白的发。
「我们是彼此的信徒，也是彼此的信仰。」
「我们二体同心，是共生的二人。」
「我们将永不消逝，直到世界的尽头。」
「因为我们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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