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组/沙中】致遥远如繁星般的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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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苏/露异体
☆非国设
☆微好茶,美食
“你这恶魔!!我以我的灵魂诅咒你……”
“你将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永生永世得不到救赎!!!”
浑身是血的青年对着面前表情冷漠的东亚军人歇斯底里地大吼,指向他的手因暴怒而颤抖不已。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
黑发的东亚军人毫不犹豫地抬起步枪,子弹利落地打穿了面前疑似发疯的敌军。
*
这是王耀第一次来俄罗斯。
距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年,但青年的容貌一如既往地清秀。似乎是时间有意青睐他似的,连条皱纹也没舍得在那光洁的脸颊上留下。和当年不同的,仅仅只是多了蓄起的长发罢了。
王耀生得清秀,留着长发却不会让人感觉像女子一般的秀气,更多的是眉宇间的一股英气,以及长久沉淀下来的几分凡尘脱俗,云淡风轻的仙气。
自从那场战争——倒不如说是射杀了那个愿意以灵魂来诅咒别人的小伙子之后,王耀就感到有些不太对劲。
本应击毙他的子弹啸叫着冲进了他的心脏,王耀几乎能感受到那份随着心脏跳动而带来的痛觉。
但是他没有死。多年的征战经验甚至可以让他忽略那份痛楚继续扣动冲锋枪的扳机。
这件事在回了军营后便很快被高层隐瞒下来,似乎是出于对王耀个人的考虑,高层决定让王耀退居二线,作为军事指挥参战。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当年对他关照有加的老班长也安详地闭上了双眼,久到他司令部的前辈在儿孙的簇拥下幸福地逝去,久到王耀自己都麻木。但是他依旧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连身材都未改变几分。
他是不老不死的怪物。
结束了这场不堪的回忆,王耀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机场,一边查找着手机上的旅游攻略,一边四处寻找公交车站和的士。
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一开始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而学习异国语言,到了后来,竟去了国内的一所大学,成了那里有名的语言教授。
他的俄语很流利,连的士司机也惊异于一个看似年纪轻轻的东亚青年居然会掌握如此熟练的俄语,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
“你是一个人来旅游的吗?”
“是的,我是第一次来俄罗斯。”
王耀礼貌地笑笑,和司机攀谈起来。
他没有想到,这次俄罗斯之旅会彻底地改变他今后的生活。
*
也许确实是他运气够背,大半夜找订好的旅馆都能迷路走到码头上去。
迷路了就算了,准备坐下来吹吹海风再去问路的王耀撞见了黑手党火拼现场。
过于刺激。
平复了一下被突然的枪声吓到猛然加快的心跳,王耀掸了掸大衣上的灰,准备悄悄离开现场时,一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
“所以……您这是做什么呢?”
握紧了一直藏在大衣暗袋里的AK47俄式军刀,王耀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这么多年过去,他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还是没变。况且,这可是亚瑟送他的军刀,刀柄能轻松敲碎头盖骨的管/制刀具。也许是为了方便行事,亚瑟还很细心地装上了防止被仪器检测的屏蔽器。
面前的青年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子,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王耀的脑袋。
不管是放在哪个国家都很罕有的金色瞳孔,一头铂金色的短发,眯起的眼睛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身上的米色风衣和围巾已经被鲜血染红,浓郁的血腥味让王耀不适地皱眉。
即使以前是从血池里滚打摸爬过来的,王耀也依旧不喜欢杀戮——但是这绝不代表他会对敌人心慈手软。
“你是哪个组织的人?”
冷金瞳色的青年眯着眼质问他。
“只是一个来旅游的教授而已。”王耀摊了摊左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右手紧紧攥着军刀的刀柄,要是对面这个熊崽子有什么动作就第一时间拿下他的人头。
你耀爷我驰骋疆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连刚刚和青年火拼的敌对黑手党也懵了,反映过来便迅速撤退,短短几十秒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年身边的人最先沉不住气,对着王耀扣下了扳机。
鲜血喷溅。
一时间空气里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浓郁了。
“哎呀,我只是一不小心砍断了他的大动脉——本来只是想放点血的……可是他先动手的喔?我这可是正当防卫。”
不知何时绕到身后的东亚青年弯腰捡起了倒下的尸体手中的枪,熟练地上了膛。东亚青年的速度快到斯捷潘都没看清楚他拿出的什么,身边的人就被杀掉了。
被包围的青年依旧笑得像是画中人般云淡风轻,把玩着手枪。
“是一起上,还是放我走?”
“我真的只是路过,结果你们却一点也不讲道理,还开枪打我。”
王耀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抬手一枪将身后正准备偷袭的人爆头。
“看看,什么世道嘛,还玩偷袭。尊重老年人会不会啊?”
“你到底是哪个组织的黑手党?”
斯捷潘面色凝重,握枪的手不由得收紧,他心里清楚,就算加上自己一起上也不可能赢得了对面这个像是突然降临的,东方传说中仙人一般的人。
*
王耀的身份并不像表面的语言教授那么简单。
他当初参军也仅仅只是因为政府强制征兵,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从军队退下来之后,王耀也和国内外的一些黑道打过交道——甚至于当年他司令部的搭档,他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的亚瑟·柯克兰,就是一名黑道头子。
据亚瑟本人解释说,柯克兰本来就是一个黑手党家族,去军队只是为了磨练首领或者首领候补的身体和毅力而已,如果在战争中活不下来,那就没有资格去做一名首领。
也不知道亚瑟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他回英国之后,两人就很少联系了。
但是亚瑟对他很好,真的很好,好到他说什么就会给什么,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摘下来给他。
“解除诅咒的办法……已经找到了。”
难以掩盖眼底的青黑和语气中的疲惫,回到英国后亚瑟便不眠不休地在柯克兰家的图书馆里呆了三天三夜——仅仅只是为了解除王耀的诅咒。
“让一个真心爱着你的朋友,对你说出「请你去死吧」这样的话,诅咒就可以解除。”
“但是,在诅咒解除后,你也会死。”
那是前所未有的悲凉语气。
*
王耀莫名其妙地就加入了黑手党,成为了斯捷潘的秘书。
“你就不怕我是别人派来的间谍?”
他挑了挑眉,端起面前的一杯龙井茶轻啜一口,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探究的意味望向斯捷潘。
“直觉。”
斯捷潘突然笑了出来,像个普通的大男孩那样,散发着温暖的味道。
“要是哪个黑手党有了你这样的王牌,早就称霸俄罗斯了,还用得着放你出来当间谍?”
“有啊。”
王耀也随着他的话露出了微笑。
他眯着眼,唇边挂着好看的微笑。莫斯科难得的金色暖阳从身后的落地窗撒进,在东方青年的乌发镀上金色的光影。茶杯中的浅白色雾气氤氲开来,濡湿了空气的一角,更显得东方人的清秀,琥珀色的瞳似乎盈满了水润的星光。
王耀的声音不大,温润得让斯捷潘想起冬日雪地里难得的温暖灿阳——像他的名字一样,耀眼却温和。
“不就是你吗,小熊崽子。”
*
“……斯捷潘。”
“我在。”
如今的黑手党,在王耀的辅佐下,已经成为了俄/罗/斯国内的第一大黑手党。斯捷潘已经成长不少,比以前要更加沉稳。而王耀,依旧是初见时的少年模样,像画中的仙人,超凡脱俗。
“……我想去看看亚瑟,他快不行了。”
距离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近百年,多数见证者早已随着时间逝去——像很久很久以前和他非常要好的第一军医。
那个风流成性的法/国医生有着所有法国人该有的浪漫与情调——或许还有那么些艺术细胞。喜欢热情似火的红玫瑰,就算是临走前,床头也留着一束送给自己的艳红玫瑰。
“是99朵哦,那可是哥哥亲手种下的。”
明明已经是个动动手指都困难的老人了,却依旧富有年轻人的朝气,连那头已经化作银丝的半长卷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
弗朗西斯很优秀,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第一军医,喜好浪漫,长相也是一等一。这样风流成性的优秀法/国人,却终身未婚。
“嘛,因为哥哥心里已经有人了哦。”
面前的老人吃力地将玫瑰塞进自己的怀中,然后安然躺在他浸染了玫瑰香气的怀抱中离世。
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
“亚瑟……我来看你了。”
“是耀啊,最近还好吗?”
卧床的老人似乎很开心,一双早已混浊的湖绿色双眼又重新亮起几分。原先的一头耀眼的金发已经变作惨白,竟是和即将逝去的弗朗西斯如出一辙的相似。
“嗯,斯捷潘那边也安分了许多,感谢柯克兰家族的合作和你的帮助。”
“你我之间不需要谢谢。”
亚瑟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
“这是我自愿的,只要耀能开心。”
“最后,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管过去多久,耀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感受到东方青年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亚瑟轻轻地发出了最后一个音节。
“Farewell.(永别了)”
“Farewell,Author.”
*
斯捷潘是什么呢?
大概是这漫长时间来少数引起王耀兴趣的人。
因为这个,王耀才辞去在国内的工作,辅佐斯捷潘登上黑手党的顶峰。
如果从王耀的角度来看的话,也许斯捷潘是他唯一动心的人。
他一向摸不清这个奇怪青年的意图,又惊异于他的机灵与敏锐。他将一切都告诉了斯捷潘——包括那个被诅咒的秘密。
要是他敢嫌弃我,我就立马去英/国和亚瑟殉情。王耀愤愤地想着。
等来的不是厌恶和嫌弃,也不是谩骂,而是一个温暖到想要落泪的熊抱。
“好啦好啦没事了,小耀不会孤独了。”
高大的斯/拉/夫人轻轻抚着东方人的脊背,铂金色的发丝刮擦着王耀的脸颊,痒丝丝的。
斯捷潘小心地解下脖子上除了洗澡几乎从未离身的围巾,一半留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半轻轻缠上了东方青年白皙的颈。
“如果小耀愿意的话……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陪你喔?”
“突然说什么啊熊崽子!”
赌气似的不去看笑得一脸灿烂的斯捷潘,王耀悄悄地擦了擦眼角。
终于不孤独了啊。
*
“‘请你去死吧。’”
……斯捷潘还是走了。
他最终没有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说不出来啊。对小耀说那么残忍的话,我做不到。”
曾经手刃无数人的黑手党教父,却对自己的爱人下不了手。
“是吗……”
“我希望小耀能找到更多的朋友——当然,爱的只有斯捷潘·布拉金斯基一个哦。”
“小耀能陪我出来隐居,担任我这么多年的护卫,我是真的很喜欢小耀。”
“但是呢……貌似时间也不会放过我呢……”
“Прости, что снова оставляю тебя одну.(抱歉,又要让你一个人了。)”
“Прости, но я не могу пойти с тобой на смерть.(抱歉,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死。)”
又要变成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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