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扫生命
做回尸体
【太敦元旦12h 6：00】永眠童话
☆最后有糖（？）
☆是he
已经多少次了？
快要放弃了啊。
敦君。
*
那是一个过分晴朗的午后，万里无云，交织的深绿叶片随着轻风摇曳，投下斑驳的金色光斑，暖洋洋的，就连吊在树枝上的青年也不由得眯起眼犯困起来。
那也是一个阴暗昏沉的午后，鲜血飞溅，枪支的轰鸣声几乎要将这片天地撕裂。连金色的暖阳都淡去了光彩般的，在青年容貌英俊的脸上留下暗沉的阴影。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绝望。
原本他就谈不上多么热爱生活——在黑手党时就从未停止过各种自杀行动，直到碰到了那个人，他才有所收敛。
织田作之助。
但是那个红发青年随着那些回忆一同消失在时间的洪流里，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迷茫的太宰治推上了光明的道路。
但是太宰治依旧迷茫，四处寻找美女殉情，自杀的行为更加变本加厉。
但是他遇见了人生的第二缕光。
肺部传来溺水的窒息感，意识逐渐沉沦于黑暗，心底泛上了一丝窃喜和解脱的轻松。
终于可以和世界告别了啊。
上天却似乎故意取笑他似的，一名少年抓住了他的手腕。即便是隔着层层的水波，太宰治却被少年眼中的的坚定和希望震住了。
真是漂亮的颜色啊。
像是黄昏和夕阳交融的颜色，闪烁着光辉。
后来呢？
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最后……离别。
他成了他的友人，他的爱人，他的恋人。
却做不成伴侣。
太宰治有时会觉得这个世界就像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童话，虚幻，却又无法脱离——直到他遇见了中岛敦。
少年的手一直很温暖，会温柔地帮他解开套在脖子上的绳索，会将他从水中拉出，会拥抱他。少年永远都是那样温柔又坚定。
但是他也和那个人一样逝去了。
消失了。
不见了。
没有了。
又是孤身一人了。
*
鸢色的瞳不可置信地瞪大，身体冰冷僵硬到不听使唤，眼前的景象仿佛慢镜头般的，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在他面前倒下。
“敦君？”
他想伸手触碰他的脸颊，却摸了一手温热粘稠的腥红液体。
太宰治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惨白的脸色连身边的国木田看了都有些为他担心。
“喂，太宰……”
“是是，我没事哦国木田君。我想稍微一个人静静。”
但是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
国木田最终只是长叹一声便离开了。
青年的脸色惨白，黑色的卷发比平日更加糟乱，只有嘴角还噙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容。他眯着眼，靠在崭新的石碑上，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金子似的细碎的暖光穿过树叶，墨色的树影却笼住了青年的大半，更显出一分死沉之气。
“陷入永眠吧。”
*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黄昏，他没能如愿永远沉睡。
和墓碑下的人一起。
现在回去肯定又要被国木田君骂了吧？
并不舒适的午觉没能让他的气色好上多少——长久未进食而引起的阵阵饥饿也折磨着他的胃，但是他却没有心情去吃饭。
现在还真正关心他，关心「太宰治」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以前每天都会为他留下一份便当的少年不在了。
有气无力地推开侦探社的门，顶着死人般的惨白脸色，意料之中的被人揪住了衣领。
“太宰——！！！你这混蛋今天一整天又跑去哪了？！！”
国木田用力摇晃着面前的青年，恨铁不成钢的吼声响彻整个侦探社。
“敦今天可是为你做完了所有的工作啊！！”
“……敦……君……？”
太宰愣了愣，随即失笑地摇了摇头。
“那种事情不可能的啦……”
昨日的那个异能者刺耳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畔，少年倒下的身影，满手温热的鲜血，逐渐消散的温度，彻底崩溃的绝望，一帧一帧地缓慢回放，直到他的大脑钻心似的发疼，修长的手指插进发间狠狠揪住糟乱的卷发，通体透着寒意。
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接受少年已经死去的事实。
“太宰先生……”
暖融的热度覆上了冰冷苍白的手背。
“你发烧了……？手很冷哦。”
少年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切神情，紫金色的瞳望向了因震惊而瞪大的鸢色眼瞳。
“……是敦君吗？”
原本暗沉得仿佛透不进一丝光的鸢色眸突然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光彩，青年极力抑制着语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宰治生怕这又是一个虚幻的童话，一吹就散的童话。
像是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兜兜转转，四处彷徨，最后一切的惊喜和奇遇不过是一场梦。
“嗯？是哦。”
少年呆了一瞬，随即又露出他见过无数次的熟悉笑容。
随后便被青年大力扯进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似的狠狠箍住。
少年的身子被勒得生疼，感觉到紧紧将自己抱住的青年在不断颤抖，伸出手臂安慰似的抚着青年的脊背。
“没事了。”
*
国木田看着一回来不知道发什么疯抱住中岛敦不撒手的青年满头黑线，就算是坐上了心爱的沙发，怀中也依旧抱着不知所措的白虎少年。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问正在整理文件的谷崎润一郎。
“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低下头，亲昵地蹭着怀中少年的发顶。
“……下午六点三十五分，武装侦探社已经下班了。那个……您是有什么事情没办吗？”
“不，我问的是日期。”
果然像他猜想的那样，谷崎润一郎报出了半年前的日期。
是他们打败「组合」后不久的日子，也是他们距离交往只有一个月的日子。
*
这一次，中岛敦没有像一周目那样惨死。
太宰治尝试着做出改变，将告白的日子延后，在那天上吊时不再打电话给中岛敦而是叮嘱他好好待在侦探社工作。
中岛敦活了下来。
“敦君做得很棒哦。”
青年微笑着揉了揉少年的头，踌躇许久，终于将迟来的告白付之于口。
“敦君……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呢？”
空气一瞬间安静得似乎凝固起来。
一切却超出了太宰治的预料。
面前的少年，没有两情相悦的激动，没有被告白的害羞，只是瞪大了眼满脸的惊讶。
清澈的声线打破了这份沉默，利刃一般剜着他的心口。
“太宰先生……？对不起……还有，我已经和芥川交往了。”
“这件事情……您不也知道吗？”
……糟透了。
对面的少年沐浴着暖金色的阳光，细软的银发，微颤的睫毛，清秀的五官，和那双无数次让他沉溺的紫金色虎瞳。少年的一切都那么可爱。
那曾经也是属于他的东西。
但是现在却被别人抢走了。
“啊……是这样吗？我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敦君不用太放在心上啦！”
纵使心脏疯狂跳动得想要炸开，太宰治依旧眯着眼睛扯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祝你们幸福哦。”
我爱你。
“别老是吵架。”
我爱你。
“这样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的。”
我爱你啊。
“太宰先……”
不顾少年挽留的话语，太宰治俯下身子用食指抵住他的唇。
“我稍微出去一下哦。”
不要再说了。
我怕我会失控。
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侦探社。
他又来到了这棵埋葬着他的好友的墓地，一周目留下的那块属于中岛敦的墓碑却没有随着时间的回溯而消失。
“再一次地，沉睡吧。”
他倚着墓碑躺了下来，将所有的不快和痛楚掩进了鸢色眼瞳的深处。
*
第二次回溯的时间更早。
他回到了十八岁，织田作之助还在的黑之时代。
织田作之助他永远放不下的挚友，但是这次，太宰治毫不犹豫地在纪德出现之前帮他离开了黑手党，进入了武装侦探社。
太宰治选择了更艰难的道路。
他留在港口黑手党，原本应该带回的芥川被织田作无意中接走，而他去孤儿院带走了中岛敦。
那个突然闯进他的生活，带给他希望又突然离去的少年。
“敦君……就快了哦。”
你最爱的人是太宰治，也只会是太宰治，你的世界里只能有太宰治。
我会好好地告诉你，如何去保护自己。
然后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他轻抚着少年柔顺的白发，眼底的阴暗情绪搅和成深不见底的混沌。
*
短短四年，曾经的干部便坐上了首领之位。
“太宰先生，恭贺您成为首领。”
银白的刘海一刀剪齐，少年面无表情，一身黑色风衣沾满了鲜血，滴滴答答淌下的鲜血浸透了皮靴下的地毯。满身血腥的中岛敦与最初那个怯懦又害羞的少年几乎判若两人。
少年是首领直属的游击队长——但现在成为了新任首领的贴身护卫和秘书，新任队长换成了著名的暗杀者泉镜花。
“这也多亏了敦君替我拦下森先生的那些护卫和干部呢。”
同样也是满身鲜血，披着风衣的青年微笑着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迎着那对过于平静的紫金吻了吻少年的唇。
“这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
眼前笑得人畜无害的青年，是他的老师，将他从那个如地狱般的孤儿院解救出来的恩人。
回到港黑的第一天，他就开始接受各种战斗训练，由太宰治亲自指导。从很久以前开始，太宰治就会吻他，用嘴唇蹭着他的脸。
并未接触过多少世俗的少年不明白这些动作的意义，太宰治似乎也没打算让他明白，中岛敦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了后来的平静。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忠于太宰治，无条件地服从。」
自从到达港黑起，就一直在被传达着这样的思想。
「不管被太宰治如何对待，都不能反抗。」
「……了解。」
*
对中岛敦来说，这位令人捉摸不透的导师只会对他做出一些肢体上的亲昵动作。
有时候甚至会用格外怀念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不懂那些眼神的含义，他需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
即便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青年按在墙上疯狂地接吻，窒息般的感觉几乎让他本能地反抗，对上那双充满无助和疯狂的鸢色瞳时又会下意识地停止抵抗。
中岛敦不需要明白，他只需要服从太宰治的意思。
*
太宰治将他当成了替身。
这个中岛敦明明和那孩子一点都不一样，他知道的。
他的恋人是有些笨拙又勇敢善良的光，而面前这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相貌的，杀人如麻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少年充其量只是个影子。
但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
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乖巧少年，做出任何出格举动都不会反抗的下属。
半梦半醒之间，二人的轮廓会逐渐重合，尽管他们从性格上来说并不相似，太宰治依旧会将他当成自己的恋人。
那个仿佛镜花水月一般易碎又遥不可及的少年。
这终究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童话般的虚假闹剧罢了。
*
又是一场无果的爱恋。
无数次的重复重复，无限的循环循环，而太宰治想要的结局一个也没有。
不管是囚禁也好，哄骗也罢，最后少年总是会以各种方式而离开。
可能我不配被爱吧。
太宰治苦笑着，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让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
视野里是无尽的黑暗，一片空茫。
眼前突然闪起几点跃动的星火，流窜着划亮了周围，伴随着阵阵熟悉的呼唤。
“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
眼皮沉重得不可思议，他费力地睁开了眼，却在下一瞬屏住呼吸。
“在这里睡觉是会感冒的哦。”
相同的大树，一样的墓碑，只是身边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跪坐在身边，手里抱着一件外套的温润少年。
“太宰先生？”
他愣愣地盯着穿着背带裤的少年，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这一次呢？敦君的结局又会怎样？
是归属他人，还是永远沉眠？
面前的少年叹气，将外套盖在青年的身上。
“太宰先生要好好注意身体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是指日期。”
青年眯着眼感受着外套上传来的熟悉温度，慢悠悠地开口问了一个似乎毫无关系的问题。
少年疑惑地报出日期，太宰治却猛然瞪大眼睛。
这次不是回到了过去，而是去往了第一次中岛敦出事的未来半年后。
也就是说，敦君现在肯定和某个人交往了。
想到这里，青年心里又泛起一阵苦涩和酸意。
“敦君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吗？”
下一秒便被少年的话惊得愣在原地。
“太宰先生？我们不是昨天才交往吗？”
面前的少年面露担心，紫金色的瞳闪烁，那片温和的星海里倒映着太宰治错愕的神情。
“太宰先生需要去找与谢野医生看看吗？”
“不需要。”
下一秒眼前天旋地转，少年被措不及防地拉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青年的嘴角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扬起。
你是我的童话。
我愿永眠于此，与我的童话一起。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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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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